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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届新概念纪行:碎片作文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作业帮 时间:2024/05/14 16:49:45 高中作文
十七届新概念纪行:碎片作文高中作文

精选作文:十七届新概念纪行:碎片作文

首先声明,这篇纪行不接受任何约稿。

最近也翻看了很多纪行,大多的心怀感恩的、文艺忧伤的,如果我也写这种风格,那么一定是一篇极好的流水账,具体参照去年的纪行。希望这篇纪行可以多记录几个萌点,因为我的朋友都萌萌哒。

十七届纪行是写朋友的,是写给朋友们看的,喜欢的请给我点个赞,不喜欢的请关闭页面,向往的请加油,留念的请打印下来贴在床头。是的,我说的就是你!

 

二月十一日

 

早上五点下火车,赶到海友后发现没有宾馆了,便和小艾去了距海友一千米远的速8,在格林豪泰对面。这不是废话,是后面的一个梗。

百度地图上说速8旁边有一个延平大厦,我们一直90°仰望天空找大厦。终于,找到了高度大约四米的延平大厦。就是下图,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欺骗。



 

第一个面基的小伙伴是骆阳,我和他在同一个杂志供稿,有一种惺惺相惜非见不可的感觉。

进门前,我让他喊三声坤爷,他喊了一声,我正在等着后面两声,结果他叫来了服务员说宾馆里是不是没有这间房。我毫无预料地被他蠢到了……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萌萌哒的少男……

骆阳很腼腆,也许是第一次来复赛的原因。我们在一起吃了午饭,又一起去了复赛现场,一起排队。后来我们获得了一样的结果……真是缘分。

 

复赛题目真是恶心到我了,第一个好文艺,第二个好应试。我选了第一个,并且贯彻了初赛复赛一条线的原则,写了别扭的温情,构架完整,情节曲折,尽管剧情有些狗血。

一个半小时交卷。这篇小故事是我不满意的,我没有抓到那个点,我还是不适合细腻的表达。但是我还是很快地写完了。

出了考场就打电话给青爷,青爷惊讶于我的速度,我惊讶于他的惊讶。

“坤爷,我到了,你在哪儿呢?”

“我就在门口啊。”

“我没看到你啊。”

“我看到你了,你里面穿了红色毛衣对不对?”

“没有啊,我哪里穿了红色。”

顺利会合,我瞅了瞅青爷的领子……

“你看你穿的是不是红色的毛衣。”

“噢,是红色的。你对人家里面看干什么啊?讨厌。”

@#@#%……

在等其他人的时候,青爷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青爷在小卖部里给我买了一个指甲钳,当我剪掉手指头上的死皮时,感觉全身都爽了。

“手上的皮撕掉不就好了。”

“会流血的!”

“那有什么关系。”

 

@##%&*……

晚上青爷请客在“奶奶的味道”吃饭,菜都是叔叔阿姨炒的,店里只有吃饭的奶奶没有做菜的奶奶。

十几个人在两张桌子上吃饭。十一届的小隆,十二届的青爷、橘子,十三届的栀紫,十四届的朱磊,十六届十七届的我、馨媚、子默、汤斌。还有好几个人坐在对面的桌子我不认识捏~

吃了这顿饭我才知道十五届有一个沙拉帮,帮主是橘子,她真的好萌!

上了很多菜,以肉为主。我们的桌子放不下了,所以朱磊准备端几盘菜到对面的桌子上。朱磊对着桌子看了好久,终于端出了一盘豇豆。

“我把这盘素的端过去吧?”

“好好好!”

“干得漂亮!”

有一盘菜的名字叫做春卷,它是那么的普通,又是那么的让人欲罢不能。

每个人夹上去都会说一句:好硬!好难夹!

青爷最后喝了一个黏黏的东西,有点像甜米酒,但不是甜米酒。如果有机会,请告诉我那是什么好吗?

十一号刚好的腊月二十三,很多地方的小年,我们在异乡无比开心。

老板娘问:“你们是过生日还是办派对啊?”

“我们就是朋友聚会。”

“年轻人真好啊!我真羡慕你们!”

结束之后,我跟青爷道别,有一个叫胡正隆的人猛拍了三下我的头,是的,三下。我只想对你说:去年你答应我给我两本你编辑的杂志给我留作纪念,结果见面的时候杂志已经分光了,今年你带了好多样书来,一本都没给我这样真的合适吗?哼哼哼。

二月十二日

去领奖的时候编辑问我是几等,我说,二二二。

紧跟在我后面的一个女生用特别上扬的语气说:我是一等奖。

虽然我不在乎到底是一啊还是二,但是听到这样的语气我还是有些特别的感觉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不是难过,也不是心酸。我只记得,去年我声音小小地说,一等。我怕一不小心就会惹出了别人的眼泪。

中午没吃饭,下午四点多就和小艾吃了晚饭。收到了李胜法的短信,让我去坐坐,聊聊天。

到海友的时候撞见满脸慌张的汤斌,他把一等奖证书弄丢了,只带回来了证书壳子。虽然他一脸自嘲地说要去找,但是谁都知道他心里好难过。这么多年了,不说梦想那么虚的东西,为的不就是那张证书吗。

进房间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姜羽桐,第一次见面,但是却觉得无比熟悉。不是我们前世有缘,是因为姜羽桐在贴吧爆照太多了。

在小房间里认识了茹琦和若失,再次见到了李胜法。

大家聊了很多,和李胜法聊到了青爷,我们得出的结论就是青爷是个大好人。

后来汤斌找到了证书,坐地铁时却坐反了方向,让一众等着他吃饭的人抓狂不已。汤斌,我真的说了好多句:他怎么那么蠢呢!

从外滩回来又收到了李胜法的短信,再次邀请我去聊天。

进海友时撞到了惊慌失措的茹琦,还有故作淡定的姜羽桐。

这次换了个房间,房间的门半掩,里面一片漆黑。小艾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后来我们转身去大厅,姜羽桐站在拐角处把小艾吓到了,结果就是被打了几拳。姜雨桐,痛吗?知道真相的我一定不会原谅你们。

姜羽桐无奈去房间开了灯,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说:“人都在啊。”

人都在啊,当然都在啊!谁来告诉我五个人是怎么在小于两平方米的浴室里躲了半个小时的?

李胜法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从收到你的短信的时候就躲进来了,结果茹琦和姜羽桐憋不住了出去透气就撞到你了。刚才听到敲门声我们激动死了!但是听到一句卧槽人了没了。”

一群禽兽……

那句卧槽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说的……

回想一下,我回复短信后,在广场上听了一首卖唱艺人的歌,买了一杯热巧克力,等了三个红绿灯。算算时间,不会低于半个小时,我的心里瞬间就爽了!

后来又聊了很多,见到了姜小妹,好软的妹子,我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好后悔……

晚了, 李胜法和汤斌送我们回去。走到格林豪泰的时候,李胜法说:“我原来以为你住这里的,心想坤爷这不得了啊。”

“昨天半夜我和汤斌逛到速8,我就问他坤爷是不是在这儿住啊,想给你打个电话的。”

昨天,李胜法我们还没有交换号码,你从哪里打电话给我。

互相道别,我说啊,我们有缘再见。

李胜法说,哦,没圆了,只有方。

汤斌说,坤爷我们过完年就要再见了。

碎片

我的十七届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四十八小时。

剩下的我想说些废话。

青爷真的是水肿。

李胜法的名字叫起来真的很别扭,我还是喜欢叫翼姐,不管你变成翼男还是大翼妈。

汤斌真的蠢呆蠢呆的。

姜羽桐对姜小妹真的很好,好羡慕。

茹琦真的有神逻辑。

若失真的很潇洒。

朱磊真的很帅。

我的朋友们都是好人。

最后,不管是哪一届,新概念都是干净的,只是有人脏了。

你们想来,新概念永远敞开怀抱。

完。

篇一:历届新概念作文大赛赛题2015年版

1.中华杯”

它把树枝衔在嘴里,累了就把树枝扔到水面上,然后落在上面休息一会儿。

7.“中华杯”

致站台。

13.

篇二:2014新概念作文大赛

A组:应届高三及高二学生(包括三校生)

B组:高一以及初中学生(包括三校生)?

C组:除中学生以外的30岁以下的青年人

参赛形式:

分初、复赛。初赛沿用一般文学刊物征文的形式,不命题、不限定题材、体裁,字数5000字以下,不可在公开出版物上发表过。严禁抄袭或请人代写。来稿请附“报名表”,见《萌芽》2014年

退。凡参赛者均被视为自动同意本启事之各项约定。需购《萌芽》者,请速汇款至萌芽杂志社,每册定价4.80元。平邮免收邮费(挂号每册另加邮费3.00元)。

本届大赛由作家出版社协办,并独家冠名。

常见问题解答

1.怎么参加,怎么获得报名表,报名表在哪里,今年的什麽时候开始?

请去报摊买本当年5月到11月的《萌芽》,拾取报名表,征稿中有说明。

2.我的组别?

你的组别及所填年级是参照当年9至1月学期你所念的年级。若升学,请等待至9月再寄出稿件。

3.初复赛是什麽回事?

初赛由个人自由写稿后邮寄到组委会。复赛是组委会从初赛稿件中选出优秀稿件后以挂号信形式通知你,在指定时间到上海参加,复赛形式类似考试,规定命题进行写作。

4.不命题,不限定题材,体裁(什麽什麽的内容我可以不可以写,我写诗可不可以)?

命题的含义:即你所写的文章围绕的中心点

题材的含义:即你所写的文章的内容,包括爱情,悬疑,鞭挞丑恶等

体裁的含义:即小说,诗歌,散文,杂文,童话,对话录等等

5.字数5000字(我写太少/太多了怎么办)?

你写一个字也可以。请不要被字数限制你的思路。如果超过限制不多无所谓,但最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若超过了6000字请你再改改,或乾脆直接投稿萌芽,不参赛。

6.不可在公开出版物上发表过(我写在博客上可不可以)?

博客不属於此范畴。

7.报名表?

报名表在初赛期间出版的萌芽上。一本杂志就一张报名表,复印无效。一篇作品附一张报名表。若有三篇文章就要附三张报名表。

8.怎么寄?选择什麽方式寄(可不可以电邮)?一个信封放几篇可不可以?

暂时不支持电邮投寄方法。不推荐平信因为容易丢失。推荐邮政挂号信或EMS。一个信封随便塞多少篇都可以。为了以防万一,请备好底稿。

9.信封上不写“新概念”可不可以(写在哪)?

据说可以的,编辑会转给组委会,但这样会加重人家的工作量。

挂号信写在离封口较远的地方(封口要由工作

人员粘合),EMS写在“备注栏”下或信封后

10.提供车费?

看仔细了,是火车硬座。或者是不通火车地方的大巴,轮船三等舱。详细的在复赛通知单上会写有。

11.截稿日期以当地邮戳为准?

只要你在规定日期内寄出,就算没寄到也没关系。但还是提前些好,因为参赛高峰集中在11月。

12.照片一定要贴么?大头贴可不可以?

照片一定要贴的。只要能看清楚是你就行,但最好还是标准证件照。同时的话最好留一张,因为复赛的参赛证上还要贴的。

13.没有身份证怎么办?

近年的户口本上都有身份证号,没有的话到公安局直接办一张,他会给你你的号码的。

实在不行的话从父母的那里推算(户口本在父母办理身份证的地区)前5位抄下来(男随父,女随母)加8位生日,后四位省略。

当然还是办了好,因为住旅店都要身份证的。

14.家校异地的话怎么填地址?

默认情况下通知单是寄到家庭详细通信地址所以那里写你在学校的地址就可以了

顺:邮政的人员很不负责,送信到后必须有人签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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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三:新概念

2014年“作家杯”

我前方是一排漆着黑色的油漆的八仙桌,上面摆放着各色各样的供品,有我喜欢的莲子羹和糯米糕,那时我喜欢趁祖母不注意的时候踮着脚尖看着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供品想入非非,当我的目光越过那些大大小小的食物时,我看到了八仙桌后面三身表情肃穆的神像,两个粉脸,一个红脸,都是戴着黑色的冠帽,长长的髯须垂在胸前,眼里有我说不出来的庄严,他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我当时就被这样的眼光吓了一跳,眼角有种被什么所触碰的痛感——也许是从那时起我才真正知道为什么人总要有所信仰,有所畏惧——尽管我那时还不知道信仰和畏惧的真正涵义。从那以后我总是会想起这些神像,这些一动不动的神像为什么会具有如此强大的震慑力量,以至于人们总是在受灾受难的时候乞求他们的庇佑,这也是一直以来困扰着我的问题。也许有些问题并不需要答案,问题的本身就是现成的答案。欲念和畏惧是人与生俱来的东西,当我们被欲念所诱导而背离道义的康庄大道时我们应该有所畏惧,于是我们会乞求神明的庇佑。所有这些领悟是我那时怎么也想不到的,就像那些生活在水底的鱼儿总也弄不明白为何同伴会上钩一样。许多年后“崇尚科学破除迷信”的观念已在我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可我还是会在看到那些庄严肃穆的神像时噤若寒蝉,那种感觉就像猥亵一种叫做圣洁的魂灵。庙外的鞭炮还在放个不停,人们的嘈杂声在耳边嗡嗡地响,我瘦弱的身躯挤在拥挤的人群中突然忘了怎么寻找出去的方向,祖母还紧紧地握着我的手,那种被安定和温暖握着的感觉萦绕

着我的整个童年,童年就是能被幸福握着,能在幸福的庇佑下无忧无虑地生活。

许多时光飞逝之后,我已经成长一位大男孩,祖母却在我脑海里不断地变换着形象,先是“高大”,然后是矮小,现在是瘦弱,每当看到她耳鬓的白发,我总会想起那个手脚麻利做事雷厉风行的老人。母亲说:“你阿嬷真的老啦。”是的,祖母真的老了,我不再看到她走路轻巧的样子,唯一让我依然熟悉的是她鬓角的白发,似乎从我懂事起那些银丝就长在她鬓角,而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白发却依然固执地不肯再增加哪怕是一丝,有人说祖母是个快乐的老太婆,也许是的,我很少看到她阴沉着脸,在我印象里,这是一个开朗的老人,尽管生活的苦难在她的脸上刻写了岁月流逝的皱纹,可荏苒的时光依然磨灭不了这个年轻时有着一副俏面孔的老人那犹存的气韵。祖母有时会在头发别一个镀了金色的发卡,那是一种很普通的发卡,只有我的小指头那么大,可是几乎全村那些上了年纪的奶奶辈们都会戴这样的发卡,这个现象是附在祖母后背那些时光我用稚嫩的眼光观察到的。所以我固执地认为每一个到了祖母这个年纪的女人就一定会戴这种发卡,那是年龄和身份的象征。

祖母是个很开明的人,不像其他的乡下老人那么保守,所以她可以对我那不懂事的妹妹一句“雷要敲阿嬷啦!”毫不介意,因为在乡下,老人对于死这个字眼都是很忌讳的。而我的祖母居然一点都不在意妹妹的“诅咒”,这不是用祖母知道孩子不懂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可以解释得清的,所以我说祖母和别人不一样,换成了其他的老人,说不定就会罗嗦一整天然后把矛头指向孩子的母亲训斥一通说她没有好好教导孩子。

在我的印象里,祖母从来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大多数乡下老人一样,她卑微的梦想就是四个孩子能够长大成人,能够让她下半辈子享受天伦之乐。祖母是个孤儿,她的爹爹是个唱戏的小生,生得一表人才,是个风流人物,可是后来国民党捉壮丁的时候被抓到台湾去了,祖母她娘早早就去世了,幸好

祖母的亲戚收留了她,所以我的祖母那些“瓜藤”亲戚多得让人乱了头脑。至于我那当了村干部的祖父是如何看上当时没什么地位的祖母似乎是一个让人费解的问题,那时候都是媒人介绍的婚姻,也许祖父看中的正是祖母人长得俏而且心灵手巧吧,这也是我后来才慢慢领悟到的,因为祖母确实拥有一双奇特的手,她的左手大拇指比别人多了一指,小的时候我就对这只多出来的小手指颇为好奇,总是缠着她问这问那,惹得她生气了就掐我的手,疼得我眼泪直流。后来因为屡次的以下犯上终于也被母亲训了一顿,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问这问那了。也许真的就如我想象中的那样,祖母的手确实比别人灵巧,她会做很好吃的菜,会煲很好喝的汤,小时侯最喜欢吃的要数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贝类食物,绿色的壳,里面放上肉碎,然后蒸熟,刚出炉的时候香气喷人,吃到嘴里更是回味无穷,嘴谗的我于是会要求祖母下次再做,而每每这时,她总是笑得很开心。我不知道祖母这六十多年来的生命岁月里到底做了多少顿饭,而每一顿到底又蕴涵了多少舐犊深情,多少对我那早早就去世的祖父默默无闻的爱——或许在他们的眼里,这不是一种爱,而更多的是一种责任,作为一个旧社会走出来的妇女,持家教子是作为一个女人不可推卸的天责——可是这种天责何尝不是由爱所催生的呢?

祖母的前半生过得并不好,她的公婆也就是我的曾祖父母是一对难伺候的顽固老人,我的曾祖父是个干活很卖力也很快的人,可是他有个坏习惯,总是天没亮就起床,然后要祖母给他做饭,做的饭不能太稀更不能太干,要恰恰合他的胃口,不然就破口大骂。而有时饭吃完了天还没亮,于是他继续回被卧里睡觉,等到天一亮马上扛着锄头去田里干活,这样日复一日直到村口的大堤溃烂洪水冲进了村里的那一年,我的曾祖父随着村里自发组织的救援队伍去堵大堤的决口,结果被洪水冲走了。这也是我后来听母亲讲的,而我的曾祖母比曾祖父更会折磨人,她是个经营“抽纱”(一种流行于潮汕地区的手工工艺)的,赚了很多钱,可是据说她去世后留下的却只有几十块钱,这未免有些可笑。后来才知道原来她生前把藏的私房钱全部给了我那做生意的大伯,而我的父亲一分也没有得到,曾祖母去世那年我还不到两岁,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长得很丑,年迈的曾祖母到她房里看刚刚出生的我,然后一直摇着头说“怎么谁都不像呢?怎么会呢?”我的祖母一听就生气了,顶了她一句“是啊,不像又怎样?”她当场气得捶起了胸口——母亲说这是她每次气得不行了就会做的动作。后来她也闹够了,背着手摇摇头走出去了,从那以后她就把愤怒迁向了我那可怜的母亲,处处刁难她,还和大伯母互相勾结到处去说我的母亲好吃懒做不是个好女人,弄得村里那些认识我家的人信以为真,我出生前两年,母亲怀着姐姐,她无力抵抗别人的飞短流长所以只能保持沉默,母亲说她好多次在夜里难过得哭了起来,但又不敢哭出声音,怕惊动了睡在身旁的劳累了一天的父亲。母亲说庆幸的是姐姐长大后不会因为在胎里受了委屈性格变得怪异,现在姐姐是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天知道我的母亲到底犯了什么错误要到这家人来受罪。每每母亲向我说起她二十二岁踏进这个家直到现在所受的委屈我总是不免感到辛酸。母亲的苦难随着那些顽固老人的离去而逐渐减轻,曾祖母去世那一年,我还不到两岁,关于她的记忆是从后来的照片上以及母亲的叙述中得到的,在我的记忆里,她只是一个在外面口碑不错可在家里却耍尽心思折磨人的老太婆,拄着拐杖行走在我稚嫩的目光里。

其实这一切归结起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曾祖母和祖父看不起我们家,父亲那时只是个收入微薄的木匠,十几岁就出来打拼,本来要去参军的,可被我的祖父阻止了,所以这条走向另一种生活的道路被堵死了,父亲只能继续着他的苦力活。后来和父亲同一辈的那些参了军的人都发达了,有的当了大老板,有的留在部队当了大官,只有我的父亲,依旧是一介农夫。加上我的母亲生了四个,他们就更看不起我们家了。祖父曾经当面呵斥我母亲说无能力就不要生四个,我母亲没回应他,母亲把这一切归结为天意,她说这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她注定要受这样的罪。母亲跟我们四人说得最多的就是要好好读书,将来不要让人家看不起。所以年少的我就知道将来要好好读书,赚很多很多的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如果说祖父曾祖母只是针对我们一家人那还没什么,关键是他们偏向大伯,而且偏心得有些离谱。祖父生病的那段时间是父亲日日夜夜陪在他身边,任劳任怨,可他却对父亲没有半点好脸色,等到大伯一来他立马堆出一个笑容,也许真的是父亲没出息,也许是因为我的父母从来不会甜言蜜语,所以祖父对我们的偏见日益加深,而大伯会赚钱,会说很好听的话,会在我们面前表现出一副口蜜腹剑的样子,这一切的一切迎合了祖父的口味。母亲曾跟我说过,她从踏进这个家门就没受过半天好脸色,那些乌云密布的日子,母亲所能做的是拼命干活,她不能再让人看不起,她要活出自己的尊严!母亲说我从祖父那里唯一得到的就是一件婴儿服,那是我出生前几天,祖父到厦门旅游时买回来的。我们家的相册上至今还保留着祖父在厦门的留影,照片上的祖父是个高高瘦瘦的老人,穿着笔挺的灰蓝色西装显得很精神,皮鞋永远擦得那么油亮,眉宇间透露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英气。祖父是在我八岁那年患心脏病去世的,他去世那天晚上我还在睡梦里,迷迷糊糊只听到父亲匆忙的脚步声,然后母亲要我们穿好衣服跟她去祖父住的那间房子里。那时的情景我依然记得很清晰,祖母抱着祖父的头号啕大哭,见到这情景我也大声地哭了起来,一直哭到自己累了睡倒在母亲身上。我的祖父去世时只有61岁,我怎么也不相信一个昨天还拉着我的手摸着我的头的老人会这样不说一句话就走了,那个在我的印象里严肃高瘦的老人,那个曾拿着竹子狠狠地打我纠正我不要用左手拿筷子的老人,那个看电视只看新闻联播的老人,那个曾对我们家冷落倍至的老人——突然就去世了,而懵懂的我竟会感到如此伤心,仿佛失去的不是一个亲人,而是一个在我生命里驻扎了整整八年时间教会我很多事情的魂灵。至此我终于对四岁那年被祖母托着叩拜神像是所看到的缭绕的烟雾有了水落石出般的顿悟,原来每一个从这世上消失的人都成了一股烟雾,消散了就不再回来。

母亲说祖父在去世前一天还拉着我的手,处于弥留之际的他眼里闪着泪光,那是她从来都没有看到的,也许那时祖父已经知道自己对不起我们家了,也许他的眼泪里包含的还有另一种叫做后悔的成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那干枯得如同树枝的双手抚过我的面颊时留下的感觉,那是一个即将离去的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祝福,祝福里包含的是一个老人一生的心酸和苦泪,以及对于生命的无限的留恋。

时光的脚步把我们带进了另一扇门,现在母亲已经能够很从容地正视这段过去的岁月了,她说人都死了,计较还有什么用。这些年来,母亲一人把屎把尿地将我们四人拉扯大,那些艰苦的岁月里她一人独挡着生活的风沙,却总被

沙吹疼了眼睛。祖父在世的时候,总是声色严厉地制止祖母帮我母亲带孩子。他说既然自己生的就应该有本事自己带。而我的父亲经常在外劳作,沉默得就像一头牛。对于祖父的所作所为,作为儿子的他不敢有半点反抗,他只知道要孝顺,不管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如何,他始终没有怨言。

父亲对于祖母的孝敬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年少的我耳濡目染也渐渐懂得要好好孝敬长辈。大伯一家像是把祖母当成了奴仆,逢年过节什么东西都交给祖母去料理,他给点钱然后就翘着二郎腿去赚他所谓的钱了。从曾祖母去世到现在整整18年,每一年都是如此。有时祖母自己身体不舒服还硬撑着给他家操办着过节,有时母亲看不过去就叫祖母不要累坏了自己,可祖母连说一声都不敢。她怕,怕大伯一家抛弃了她,我母亲说你怕什么呢?没有他还有我们一家,我们能养活你。他有钱就怎样呢?他什么时候尽过一点孝心?!到头来要是你累倒了,谁去伺候你?还不是我们家!可是祖母似乎冥顽不顾,时间长了,母亲也就不再劝说她了,她说只要祖母能做下去就行了。

也许祖母真的老了,前些日子我回家的时候父亲告诉我说她病了,躺在床上好几天了,要我过去看看她。当我推开那扇曾经一次次走过的铁门时,我仿佛又看到了我的童年,那个被祖父呵斥地哭了起来的小男孩,那个因为不小心打破祖母眼睛而被她用手捶手指的小男孩,那个中了暑趴在床上四脚挺直的小男孩??忽然间一切变得如此清晰。时光的交错在我身上覆盖了一层挥之不去的灰尘。我轻轻地推开房门,祖母还躺在床上,见我进来,便叫我过去,我坐在床沿看着她,才一个多星期不见,她明显瘦了一圈,脸颊的肉少了,额头的白发好像一时间就增加了,苍白得有些耀眼。床对面的书桌还保留着祖父去世前的样子,一盏发着惨白灯光的台灯映照着祖母瘦削的脸。冬天的风在窗外呼呼地刮着,我的手因为吹了风而变得通红。

“阿嬷,你好点了吧?”

“好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考试了吗?”

“下午刚回家,听我爸说然后我就来了。”

“我好点了,放心啦,死不了的!”

祖母笑了,可我却笑不出来——这么多年来我总是掩饰着自己,像是怕别人看穿了我眼里的脆弱。而在亲情面前,我似乎变得麻木了,有时我怀疑自己会不会在祖母去世的时候哭出声来。因为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尝到眼泪的滋味,或许我的泪腺早已在刻意伪装的坚强中退化了。

我记得曾经跟她说过我要在她有生之年让她亲眼看见我事业有成。那时她就开玩笑说恐怕到时她已经在土里“睡觉”了。而我总是说别担心你长寿着呢。可是现在看到她这样我未免有些担心,难道注定了所有的繁华只能由我一人去欣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所谓的繁华还有什么用?可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所能做的就是在她有生之年好好行孝。“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世间最无法弥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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